12、祝爺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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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、祝爺爺
◎老爺子說著就拄著拐站起身，竟是個瘸子。◎
蘇若琳一看，竟是安康郡主送來的，道是七日後在郡主府開茶會，請蘇若琳務必帶著長女楊婉枝前來赴宴。
一般郡主是沒有資格單獨建府的，但是寧安王是當今唯一的兄弟，安康郡主又是寧安王唯一的孩子，自然是恩寵之盛。
蘇若琳把請帖放下，無奈地嘆了口氣，這哪是請自己啊，這明擺著是郡主想和大侄女敘舊，帶上自己當個添頭。
說實話她一點也不想去赴茶會，自己在家裏多輕松自在，到了外邊還得受那幫高門貴婦的冷嘲熱諷，只是她也知道，這次若是回絕了郡主，自己日後就等著被刁難吧。
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掩。既然沒有拒絕的份那就到時候見招拆招吧。
下午她翻開賬本，楊婉枝照例來到她的屋裏，正好教她看賬管家。
楊婉枝突然問道：“母親，府裏從前很窮嗎？”
蘇若琳輕笑：“確實，在我嫁進來之前是很窮，當時我看賬本的時候險些昏過去呢。”
“那，是因為咱們侯府從前很窮，才沒有多餘的銀兩送給我過活嗎？”
感受到蘇若琳的目光，楊婉枝連忙道：“我，我沒有抱怨的意思，我只是，只是... ...”
“是想給自己找一個不怪侯府的理由嗎？”蘇若琳嘆了口氣，也沒有要安慰楊婉枝，而是向她坦言，“你這傻孩子，侯府從前即便很窮，養活一個大小姐吃飯還不容易嗎？你的父親若是真的在乎你，又怎麽會把你送到莊子裏去，這些年來不聞不問？”
楊婉枝低下頭沒有說話，然而蘇若琳聽到了她的嗚咽和抽泣。
蘇若琳心疼地把楊婉枝抱在懷裏：“想哭就哭吧，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讓你恨侯府，而是想讓你看清，不要懷抱著無用的良善，但是也不要讓自己不開心。”
“誰對你好，你就對誰好，誰對你不好，你也沒有必要對他們好，你可以不記仇，但是也要知道這樣的人不值得相處。”
“我，我知道了。”楊婉枝擦幹眼淚，揚起一個堅定的眼神，“母親是想讓我區分善惡，對善良的人要善，看到惡人也不要以牙還牙，讓自己變得同樣惡。”
“母親對我很好，我以後會孝敬母親的！”楊婉枝道。
“好。”蘇若琳捏了捏楊婉枝的小臉蛋，“可見最近吃得不錯，瞧瞧這小臉比從前軟多了。”
楊婉枝羞紅了臉：“也，也沒有吃很多。”
“你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，不要想著什麽女孩子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，我之前說什麽來著？要多吃，才能長高個。”
“嗯！”
往後的幾日，日子便平淡了許多，楊婉枝照例每日下午來找她，楊詢閑著無事，倒在自己院子裏養了些鳥來逗趣，柳姨娘這些日子安靜得很，不知道有什麽打算。
秋姨娘偶爾來找她聊天，說是越來越發現夫人是個妙人，有趣得很，對此蘇若琳一笑了之。
又過了幾日，蘇若琳聽到下人來通傳，說是蘇家大哥和大嫂來了。
“快把他們請進來。”蘇若琳連忙道，隨後便吩咐綠俏去把楊紈楓和楊紈嵐兩兄弟叫來，告訴他們先生來了，要收拾好了給先生留下個好印象。
在蘇若琳的記憶裏，大哥一直是沈默寡言的，但待她極好，蘇家女兒不多，她又是第一個妹妹，因此疼惜得很。
大嫂也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，把蘇家得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，對內也孝敬爹娘，友愛弟妹，早些年還帶過她。
如今聽到大哥和大嫂要來，自己竟然近鄉情怯了，想必是這具身體的感情和過往的記憶也在影響著她，此時此刻她就覺得自己是蘇家長女，和這具身體的蘇若琳是同一個人。
大哥和大嫂很快就被請了進來，
果然同蘇若琳記憶裏的一樣，大哥成熟穩重，大嫂一副幹練的模樣，兩人先後進了屋，紅燭給他們倒了杯熱茶。
“大哥大嫂！”蘇若琳的心中莫名洋溢著一絲親切，想必是這具身體的感情吧。
大哥大嫂都很高興，坐下來接過熱茶，便同蘇若琳親切地寒暄起來。
下人來報送來的東西怎麽處理，蘇家大哥道：“這裏面有些海貨，最好放到冰窖裏存著。”
看著這麽一大堆東西，蘇若琳心頭一暖：“你們來就來了，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？”
大哥只是笑，不說話，大嫂嗔了他一眼：“前些日子你大哥從江南帶回了一種極火的料子，叫月光織，一般的人家不能用，大戶人家都搶斷貨，你大哥托人找門路弄來了一批，想著這料子定然適合你。”
“大哥有心了。”蘇若琳道，三人又閑談了一會，問及蘇家如今是越來越好了，自從蘇若琳嫁到侯府之後，蘇家身為侯爵的岳家，蘇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大，不能說一句富可敵國，但是腰纏萬貫是真的一點也不誇張了。
說到蘇若琳這裏，大嫂擔憂地問了一句：“妹子，你這都嫁進侯府兩年了，肚子一點音信都沒有啊？”
蘇若琳淡定地喝了一口茶：“有個秘密告訴你們，不要聲張。”
大哥豎起耳朵，大嫂練練保證：“妹子你放心，這事保證沒有第四個人知道。”
頓了頓，大嫂牽起蘇若琳的手：“妹子啊，你要是身子有什麽問題，大嫂老家認識看婦人病的大夫，看生育尤其準，大嫂給家裏寫封信，讓大夫來看看？”
蘇若琳笑著搖頭：“沒，這兩年來，楊詢沒和我同房過。”
“啊？”大嫂傻眼了，大哥“蹭”地一下站起身，“我去找楊詢算賬！”
“哎哎哎你別去，你去能算什麽帳！”大嫂連忙拉住他。
大哥剛要起調，又想起這事不能聲張，這才壓低嗓音：“他是看不起我妹子還是怎麽？論相貌，論涵養，我妹子哪一點配不上他？更何況他大了我妹子整整十四歲！他老牛吃嫩草還看不上我妹子，他憑什麽！”
“沒有的事。”蘇若琳也拉住大哥，才把他重新拉回椅子上，“楊詢的身子出了問題，估摸這我嫁進府之前就有了，這兩年來他也沒去過任何姨娘的屋子。”
“不舉？！”大嫂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來，而後焦急道，“怪不得他一個侯府願意以正妻之禮娶你過門，我從前只當是他們侯府窮過頭了，沒成想竟還有這麽一層原因在裏面！那你以後這，這可怎麽辦啊？”
“放心吧大嫂。”蘇若琳安慰道，“我是沒生孩子，不代表我沒孩子呀，你們忘了，我名下剛記了兩個兒子呢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大嫂這才舒了口氣，“是我太心急了，就算這兩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，你是嫡母，往後他們也得孝敬你，不能有差錯。”
大哥嘆了口氣，把手放到蘇若琳的肩上安慰自家妹子：“妹子你放心，大哥跟你保證，這倆外甥以後就是咱們蘇家的親外甥，日後兩個外甥遇到了事能用得上咱們蘇家的你盡管說，我們肯定管。”
“別的不說，用得著銀子打點的地方，咱們蘇家不差錢，管夠！”
蘇若琳註意到大哥一直說的是“咱們蘇家”而不是“我們蘇家”，即使她現在嫁到了侯府，也還當她是蘇家的女兒，心中湧過一絲暖意。
“大哥你放心，我在這侯府上邊沒有公婆，下邊小妾們也都鎮得住，日子過得舒坦著呢。”
“那還行。”大哥這才放心下來，三人又說了不少體己話，下人便來通報，倒是兩位少爺來了，如今正在前廳候著呢。
大哥一拍腦門：“你瞧我這記性，光顧著咱們聊了，給兩個孩子找的先生一直在前廳坐著呢，咱們快去，別讓先生等急了。”
瞧著一向穩重的大哥此時卻這麽心急，蘇若琳心下納悶，但是也跟著一起出了內間。
“這是在哪裏尋的先生，信中也未提起過先生的大名？”
彼時蘇若琳剛到前廳，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：“什麽大名，你這小妮子連我都不認識了？”
蘇若琳定睛一看，眼前坐著的是一位白發胡須的老爺子，衣服上還打著好幾個補丁，人卻精神十足，整個人透著一股豪放的氣質。
老爺子說著就拄著拐站起身，竟是個瘸子，大哥忙過去攙扶，卻被老人用拐敲了一下：“去去去，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！”
蘇若琳怔楞在原地，直到老爺子來到她面前，這才註意到她已淚流滿面。
“哎你這小妮子，哭什麽啊，老爺子我這不是好好的！”
“祝爺爺！”蘇若琳這是喜極而泣，她萬萬沒想到父親和大哥說的老先生竟是祝爺爺！
祝爺爺是蘇家老家的鄰居，人確實博學多才，蘇若琳小的時候家裏長輩都外出經商，久出不歸，她便去隔壁找祝爺爺玩，可以說她從小就是在祝爺爺膝下長大的。
蘇若琳的祖父常年各地奔走跑商，落下一身病根，早早病逝，對她來說，祝爺爺就是她的親爺爺。
蘇若琳的聲音還帶著哭腔：“原來我父親去請的先生就是您呀！我大哥也真是的，早說您何必讓您親自過來，若是知會我一聲，我直接去看您多好呀！”
“你以為我想來啊，要不是你爹來我家磨了半天，把嘴皮子都給磨破了，我才不來這京城，在下邊住著多自在啊。”
紅燭和綠俏知趣地把椅子搬過來，讓祝爺爺和大哥大嫂他們幾個都坐到一起，好說話。
“還是您學問淵博，要換其他的先生我爹只管砸錢就完了，哪能親自登門呢？”蘇若琳這才想起來站在旁邊晾著的兩兄弟，招手讓他們過來。
“這是你們的舅舅和舅母。”蘇若琳向兩兄弟介紹，“這位是祝曾祖。”
“這是侯府的二少爺，楊紈楓，這是三少爺楊紈嵐，今年都是九歲。”蘇若琳又向哥嫂和祝爺爺介紹，“他們兩個如今都記在了我的名下。”
兩兄弟齊聲道：“問曾祖安，問舅舅舅母安。”
“好啊，好啊。”大哥看著明眸皓齒的大外甥，長得可真是秀氣。
大嫂隨即掏出了兩個紅封：“第一次和大外甥們見面，這是舅舅和舅母的見面禮，不要嫌棄。”
楊紈嵐看向蘇若琳，而楊紈楓已經接過了兩人的紅包，還行了一個規矩的晚輩禮：“謝謝舅舅和舅母。”
“這孩子。”大嫂笑得合不攏嘴，“這孩子是個聰明的。”
頭一次當著長輩的面被誇張，楊紈楓羞澀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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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若琳把請帖放下，無奈地嘆了口氣，這哪是請自己啊，這明擺著是郡主想和大侄女敘舊，帶上自己當個添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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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婉枝突然問道：“母親，府裏從前很窮嗎？”
蘇若琳輕笑：“確實，在我嫁進來之前是很窮，當時我看賬本的時候險些昏過去呢。”
“那，是因為咱們侯府從前很窮，才沒有多餘的銀兩送給我過活嗎？”
感受到蘇若琳的目光，楊婉枝連忙道：“我，我沒有抱怨的意思，我只是，只是... ...”
“是想給自己找一個不怪侯府的理由嗎？”蘇若琳嘆了口氣，也沒有要安慰楊婉枝，而是向她坦言，“你這傻孩子，侯府從前即便很窮，養活一個大小姐吃飯還不容易嗎？你的父親若是真的在乎你，又怎麽會把你送到莊子裏去，這些年來不聞不問？”
楊婉枝低下頭沒有說話，然而蘇若琳聽到了她的嗚咽和抽泣。
蘇若琳心疼地把楊婉枝抱在懷裏：“想哭就哭吧，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讓你恨侯府，而是想讓你看清，不要懷抱著無用的良善，但是也不要讓自己不開心。”
“誰對你好，你就對誰好，誰對你不好，你也沒有必要對他們好，你可以不記仇，但是也要知道這樣的人不值得相處。”
“我，我知道了。”楊婉枝擦幹眼淚，揚起一個堅定的眼神，“母親是想讓我區分善惡，對善良的人要善，看到惡人也不要以牙還牙，讓自己變得同樣惡。”
“母親對我很好，我以後會孝敬母親的！”楊婉枝道。
“好。”蘇若琳捏了捏楊婉枝的小臉蛋，“可見最近吃得不錯，瞧瞧這小臉比從前軟多了。”
楊婉枝羞紅了臉：“也，也沒有吃很多。”
“你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，不要想著什麽女孩子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，我之前說什麽來著？要多吃，才能長高個。”
“嗯！”
往後的幾日，日子便平淡了許多，楊婉枝照例每日下午來找她，楊詢閑著無事，倒在自己院子裏養了些鳥來逗趣，柳姨娘這些日子安靜得很，不知道有什麽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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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了幾日，蘇若琳聽到下人來通傳，說是蘇家大哥和大嫂來了。
“快把他們請進來。”蘇若琳連忙道，隨後便吩咐綠俏去把楊紈楓和楊紈嵐兩兄弟叫來，告訴他們先生來了，要收拾好了給先生留下個好印象。
在蘇若琳的記憶裏，大哥一直是沈默寡言的，但待她極好，蘇家女兒不多，她又是第一個妹妹，因此疼惜得很。
大嫂也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，把蘇家得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，對內也孝敬爹娘，友愛弟妹，早些年還帶過她。
如今聽到大哥和大嫂要來，自己竟然近鄉情怯了，想必是這具身體的感情和過往的記憶也在影響著她，此時此刻她就覺得自己是蘇家長女，和這具身體的蘇若琳是同一個人。
大哥和大嫂很快就被請了進來，
果然同蘇若琳記憶裏的一樣，大哥成熟穩重，大嫂一副幹練的模樣，兩人先後進了屋，紅燭給他們倒了杯熱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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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哥大嫂都很高興，坐下來接過熱茶，便同蘇若琳親切地寒暄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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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有心了。”蘇若琳道，三人又閑談了一會，問及蘇家如今是越來越好了，自從蘇若琳嫁到侯府之後，蘇家身為侯爵的岳家，蘇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大，不能說一句富可敵國，但是腰纏萬貫是真的一點也不誇張了。
說到蘇若琳這裏，大嫂擔憂地問了一句：“妹子，你這都嫁進侯府兩年了，肚子一點音信都沒有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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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了頓，大嫂牽起蘇若琳的手：“妹子啊，你要是身子有什麽問題，大嫂老家認識看婦人病的大夫，看生育尤其準，大嫂給家裏寫封信，讓大夫來看看？”
蘇若琳笑著搖頭：“沒，這兩年來，楊詢沒和我同房過。”
“啊？”大嫂傻眼了，大哥“蹭”地一下站起身，“我去找楊詢算賬！”
“哎哎哎你別去，你去能算什麽帳！”大嫂連忙拉住他。
大哥剛要起調，又想起這事不能聲張，這才壓低嗓音：“他是看不起我妹子還是怎麽？論相貌，論涵養，我妹子哪一點配不上他？更何況他大了我妹子整整十四歲！他老牛吃嫩草還看不上我妹子，他憑什麽！”
“沒有的事。”蘇若琳也拉住大哥，才把他重新拉回椅子上，“楊詢的身子出了問題，估摸這我嫁進府之前就有了，這兩年來他也沒去過任何姨娘的屋子。”
“不舉？！”大嫂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來，而後焦急道，“怪不得他一個侯府願意以正妻之禮娶你過門，我從前只當是他們侯府窮過頭了，沒成想竟還有這麽一層原因在裏面！那你以後這，這可怎麽辦啊？”
“放心吧大嫂。”蘇若琳安慰道，“我是沒生孩子，不代表我沒孩子呀，你們忘了，我名下剛記了兩個兒子呢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大嫂這才舒了口氣，“是我太心急了，就算這兩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，你是嫡母，往後他們也得孝敬你，不能有差錯。”
大哥嘆了口氣，把手放到蘇若琳的肩上安慰自家妹子：“妹子你放心，大哥跟你保證，這倆外甥以後就是咱們蘇家的親外甥，日後兩個外甥遇到了事能用得上咱們蘇家的你盡管說，我們肯定管。”
“別的不說，用得著銀子打點的地方，咱們蘇家不差錢，管夠！”
蘇若琳註意到大哥一直說的是“咱們蘇家”而不是“我們蘇家”，即使她現在嫁到了侯府，也還當她是蘇家的女兒，心中湧過一絲暖意。
“大哥你放心，我在這侯府上邊沒有公婆，下邊小妾們也都鎮得住，日子過得舒坦著呢。”
“那還行。”大哥這才放心下來，三人又說了不少體己話，下人便來通報，倒是兩位少爺來了，如今正在前廳候著呢。
大哥一拍腦門：“你瞧我這記性，光顧著咱們聊了，給兩個孩子找的先生一直在前廳坐著呢，咱們快去，別讓先生等急了。”
瞧著一向穩重的大哥此時卻這麽心急，蘇若琳心下納悶，但是也跟著一起出了內間。
“這是在哪裏尋的先生，信中也未提起過先生的大名？”
彼時蘇若琳剛到前廳，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：“什麽大名，你這小妮子連我都不認識了？”
蘇若琳定睛一看，眼前坐著的是一位白發胡須的老爺子，衣服上還打著好幾個補丁，人卻精神十足，整個人透著一股豪放的氣質。
老爺子說著就拄著拐站起身，竟是個瘸子，大哥忙過去攙扶，卻被老人用拐敲了一下：“去去去，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！”
蘇若琳怔楞在原地，直到老爺子來到她面前，這才註意到她已淚流滿面。
“哎你這小妮子，哭什麽啊，老爺子我這不是好好的！”
“祝爺爺！”蘇若琳這是喜極而泣，她萬萬沒想到父親和大哥說的老先生竟是祝爺爺！
祝爺爺是蘇家老家的鄰居，人確實博學多才，蘇若琳小的時候家裏長輩都外出經商，久出不歸，她便去隔壁找祝爺爺玩，可以說她從小就是在祝爺爺膝下長大的。
蘇若琳的祖父常年各地奔走跑商，落下一身病根，早早病逝，對她來說，祝爺爺就是她的親爺爺。
蘇若琳的聲音還帶著哭腔：“原來我父親去請的先生就是您呀！我大哥也真是的，早說您何必讓您親自過來，若是知會我一聲，我直接去看您多好呀！”
“你以為我想來啊，要不是你爹來我家磨了半天，把嘴皮子都給磨破了，我才不來這京城，在下邊住著多自在啊。”
紅燭和綠俏知趣地把椅子搬過來，讓祝爺爺和大哥大嫂他們幾個都坐到一起，好說話。
“還是您學問淵博，要換其他的先生我爹只管砸錢就完了，哪能親自登門呢？”蘇若琳這才想起來站在旁邊晾著的兩兄弟，招手讓他們過來。
“這是你們的舅舅和舅母。”蘇若琳向兩兄弟介紹，“這位是祝曾祖。”
“這是侯府的二少爺，楊紈楓，這是三少爺楊紈嵐，今年都是九歲。”蘇若琳又向哥嫂和祝爺爺介紹，“他們兩個如今都記在了我的名下。”
兩兄弟齊聲道：“問曾祖安，問舅舅舅母安。”
“好啊，好啊。”大哥看著明眸皓齒的大外甥，長得可真是秀氣。
大嫂隨即掏出了兩個紅封：“第一次和大外甥們見面，這是舅舅和舅母的見面禮，不要嫌棄。”
楊紈嵐看向蘇若琳，而楊紈楓已經接過了兩人的紅包，還行了一個規矩的晚輩禮：“謝謝舅舅和舅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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